果然输的人兴高采烈,我还从苏贵人那赚来了银子。接着番常在、秋贵人还有景阳楼的林常在,陆续投掷,却没一个人能投中,都只是看热闹。

墙头居然落定几只鸽子,番常在在我耳边嘀咕,“想必又是皇后宫中飞来的。”

这会儿我的心思没在天上,不然今晚又有一顿好吃的,即使皇后排鸽子来监视我也无所谓,康旦和康辰两大亲王在这,正是太后的免死金牌。

康辰将椅子搬到我旁边,和我聊天说,“素枝姐姐,自从你嫁进宫中,再也没见过你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兄弟两个都忘了呢。”

他比我想象中更成熟,依旧还有些稚嫩,我说,“忘与不忘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有些拘束,猜到我的伤怀,“阮尚书和夫人在天上团聚,一定也能其乐融融。”

“可惜我不能陪在他们身边,他们若是罪臣,那我就是苟且偷生的不孝之女。”

康辰有些抱歉地说,“都怪我,竟提些伤心事,该死该死!”

我说,“没关系,谁叫我今天赚了你的银子。”

按照以前的论调,有了钱,什么都可以很快乐,只是现在哥哥不在,我少了分享的快乐,苏贵人一心只在男人身上。

康辰说,“按照规矩,我出入后宫只能去太后的宋玉殿,要是姐姐有空的话,我们初一十五都可以约在那里小憩,你看如何?”

我说,“太后最讨厌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康辰说,“你以前总喜欢捉弄我和康旦,那时候额娘有些耿耿于怀,如今不会了,她现在都帮着康祺哥哥治理江山呢。”

不知他是天真还是装傻,我故意说,“太后就指望你们兄弟两个有出息呢。”

“可不是,哥哥的府上每日下午都来往着文武百官,太后嘱咐了,我们要多替皇上分忧。”

分忧?我心中冷笑,明明就是想篡权,说得冠冕堂皇,我故意说,“太后是希望你们做皇上吧?”

他顿时脸吓得惨白,“怎么可能!”

我心想,太后让大臣在朝堂上建议立太子,之后不就想着将你们两位之一推向权力的中央吗?只是你现在年少,不知权力的好处。

康辰只以为我在玩笑,说道,“那时候我和哥哥还说呢,私塾里众皇子都没有姐姐聪明,还好姐姐不是公主,不然估计要出个女皇帝了。”

这一定是玩笑,倒让我回忆起原先在私塾中,自己那副女大王的嚣张模样,举着戒尺站在讲桌上,皇子和公主只听我发号施令,连先皇都说,“素枝只能嫁进宫来。不然她这么聪明有计谋,要是成为皇宫的敌人,那可就危险了。”

最后果然一语成谶,只是我是被逼无奈来的,并未有才能发挥。

我想起太后宫中白公子的事,这倒是个搬弄是非的好机会,我故意问,“最近太后身子怎么样?”

“深思倦怠的,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我今儿看她气色更差了,茶水喝了一半就吐。”

这倒和璞常在的反应差不多,难道还保着那个胎?我再说,“不是让白公子在花明观给元始天尊敬香吗?”

“那我倒是没听说。”

我故意说,“好像白公子将太后给的敬香钱,都花天酒地去了,你在宫外有空的时候,不妨查查。”

康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等事!那可别让我发现什么好歹!”

突然一阵悠长的恶臭传来,像那一日大雪过后,从翠箔轩传来的猪大便的味道,吓得人一哆嗦。这臭味不是吃萝卜的臭屁,像是发霉的酸菜,晒过日头丢弃在角落,有天揭开盖子,满天满地的恶心臭味。

先是香雾喊了出来,“谁放屁了,好臭啊!”

苏贵人也皱起眉头,却碍于在康旦亲王身边的淑女形象,一言不发,只顾送茶。

番常在三支箭都没投中,跺脚骂道,“都怪这个屁,害得我手一抖,明明瞄准了,结果根本投不中!”

反正我赚了银子,正开心,站起身抢了赢钱便说,“输了就是输了,居然还怪到这个屁上。你又不怕臭,吃猪大肠看你嚼得最欢!”

番常在闹起女孩脾气,“真的呀,这屁可比那一日苏贵人洗猪大肠臭多了!”

苏贵人此刻正坐端庄女子之态,替康旦打着扇子,贤惠地说道,“有风,咱们就闻不到了。”要是往常她早跳起来,怎么也得在宫中找一条鼻子通灵的狗,揪出这个屁的罪魁祸首。

这会儿一阵风吹散了屁味,廊下张张端庄的脸,有人忍着臭,有人憋着屁,根本猜不出方才的屁是谁放的。

又轮到苏贵人投掷,只见她顾盼生辉,双眼都只顾着康旦王爷,刚摆好马踏飞燕的造型,廊下传来一声悠长的屁声,像拉开一个老旧的抽屉,惊得一旁的乐师也停住了丝竹之声。

苏贵人一个没站稳,直接向侧边摔了去,手中的箭也折到一边。康旦离得近,赶紧上前扶起,这个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