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华国有句古语,后来者居上。”

两人较上了劲儿,一言不合地重新开战,为了争夺朋友的第一救助名额彼此呛声,完全没有了几分钟前还在说笑的和解氛围。

被迫成为话题中心的余曜后退半步,摆脱掉勾住他一左一右肩膀的两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但是,为什么有一种经典的,两个人都掉进了水里,被问先救谁的既视感。

“一定要先救一个人吗?”

少年沉默了下,疑惑的声音加入战局。

艾莫斯和德米特里眼神齐齐一亮,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正戴着一顶毛茸茸遮耳帽的俊秀少年,“对!”

“你到底要救谁?”

他们颇有一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执拗。

对此,余曜的语气更疑惑了。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从雪崩里逃脱?”

他不是很懂艾莫斯和德米特里在纠结什么。

“我们有无人机,会提前摸清路线图,避开所有可能有严重雪崩发生的区域,还会用速降的方式在雪崩到来前垂直离

开危险区。”

“所以(),余曜用一种奇怪的(),类似于看幼稚园里的小朋友的目光看着两个争执不休的同伴,“你们为什么需要我来救?”

原本因为争执而脸红脖子粗的两个青年一下愣住。

对啊,他们这是吵什么呢。

艾莫斯率先抱臂,“余说的没错,我才不会蠢到需要人来救。”

这是内涵谁呢。

德米特里有被激怒到,“在大自然的面前,谁也不能说自己有非凡的智慧,傲慢才是致命的缺点。”

好吧,余曜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不是冤家不聚头。

也可能是这几天羊肉吃多了,上火。

争吵奚落声里,少年慢吞吞地走到负责饮食的厨师帐篷前,请求对方再煮粥时放些清心下火的莲子或者绿豆,很快又转身继续面朝雪山的方向。

天际线上终究还是出现一抹光亮。

银白的雪山轮廓也在橘色的晨光里渐渐明朗,但比雄伟山体更引人注目的,是半山腰上还在不断翻滚的雪层冰块。

巍峨高山上俨然雄踞着一只无形的兽,正张开巨大的嘴,低吼着,一口气倾泄出惊涛骇浪般的银白瀑布。

瀑布上方飘舞着袅娜纷扬的雪花,如同一场针对外来客人的盛大欢迎盛典。

只可惜这样美丽的瀑布,却是沾身即死,择人而噬。

余曜微微眯着眼,在刺目的雪光里试图判断崩落的是哪条路线上的哪一段。

艾莫斯和德米特里也不斗嘴了。

他们不知不觉靠近了少年身边,眼底深处很快浮现出惊叹、紧张、惧怕、激动等种种情绪。

渺小人类对大自然的力量终于有了深刻的认知。

余曜也开始理解艾莫斯和德米特里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吵架。

寒冷彻骨的冰雪环境,极目远眺只有刺目的冰雪和高不可攀的峭壁,突如其来的夺命雪崩,完全未知的危险前路,是正常人,心境就不可能不压抑。

吵架也不失为一种发泄情绪的做法。

余曜能理解,却不会加入。

危险当前,有人选择逃避,有人自愿清明。

余曜毫不迟疑地选择成为后者。

他需要保持极度清醒的头脑和对危险清晰明确的认知,也只有这样,才能真真正正地在面对死亡时冷静谨慎,找出唯一的那条小概率逃生之路。

但艾莫斯和德米特里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喧嚣和热闹最能打破山谷里千万年来一成不变的死亡寂静。

少年深吸一口清晨时干净冷冽的风,从容地接下了乔戈里峰突如其来的又一次的下马威。

他仰头望着那道仿佛不会停歇的银白瀑布,一直站到了雷声渐渐喑哑,山体重归宁静。

历时整整一个半小时零七分钟。

余曜看了看表,很确定这个时间跨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被雪崩掩埋的最佳救援时间。

少年鬼

() 使神差地想,如果他昨天上了峰,又刚刚好在这条线上,说不定现在已经在睡梦中变成了一具僵直的尸体。()

这可真是一个不怎么美妙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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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最后看了那座高冷内敛的危险死亡峰,才在队员的一声声呼唤里回到了摆好早饭的帐篷。

桌上是东西方混合的早餐。

夹了高热量高蛋白的肉片和蛋的厚厚三明治,搭配的却是华国人早餐时最爱的粥。

特意加了莲子和百合的下火白粥微苦。

吃不惯这味道的艾莫斯和德米特里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