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镇。

总督府。

“总督,叶寻就要来了,咱们该如何应对?”

一名面色威严的中年将领忧心忡忡的说道。

学宫巡边队伍正朝着蓟镇而来,这消息昨夜就已经传到了蓟镇,让蓟镇上下人心惶惶。

若说最初爆出学宫要巡视九边的消息,蓟镇上下虽然也重视,但却还没到如临大敌的地步。

但随着燎镇、冶镇的下场被传出后,哪怕是九边中势力最强的蓟镇军将们,也完全坐不住了。

对于学宫持欢迎姿态?

燎镇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把学宫巡边队拒之门外?

冶镇沙仁旷的结局,又在眼前!

这让各镇军将们有种进退维谷,都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感觉了。

蓟镇这边,总督云阳尚能坐得住,但他麾下的文武却没法保持淡定了。

这不,今日一大早,便有心腹将领上门,打算探探云阳的口风。

和其他边镇不同,蓟镇这边并无任何内耗。

整个蓟镇的文武,尽皆以总督云阳马首是瞻。

云阳也不像沙仁旷那样,动辄就屠杀下属们。

故此,蓟镇的文武们,可以说全然没想过要背叛云阳。

“古之,稍安勿躁。”

云阳面色沉静,朝着那中年将领摆了摆手。

古之是中年将领的表字。

此人姓刘,名

铮,字古之。

在天穹域,武将取表字的其实并不多。

只是刘铮此人,好附庸风雅,就自己取了个和名毫不搭边的字。

“总督,非是属下焦虑,实在是……燎镇、冶镇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咱们若是在不拿出应对之策,一旦等叶寻到了我蓟镇,再想应对怕是为时已晚。”

刘铮皱眉说道。

和沙仁旷喜欢搞一言堂不同,云阳是个能“虚心纳谏”的主。

蓟镇的文武们,往往在云阳面前,都能提出自己的建议。

至于云阳会不会采纳,那是另外一回事。

至少,这家伙在表面上,做足了“虚心纳谏”的姿态。

“古之放心,此事老夫已有安排。”

“三路兵马,一路邙山马贼,一路蓟辽士绅之家兵,一路通古斯巴尔部,呵呵……这三路兵马,足够咱们的摄政首辅喝一壶了。”

云阳抚须说道,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尽是冷厉的神色。

此言一出,刘铮瞪大了双眼,心中又惊又喜。

他本以为总督大人,还在犹豫着该如何应对学宫钦使。

谁想,大人却已经不动声色的安排了这等手段。

只是……这些天也没见总督大人有任何动作啊?

刘铮在震惊,但坐在另一侧的一名文臣,面上却露出了狂热的

崇拜神色。

“总督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真鬼神莫测也!”

文臣阿谀之词如潮,言语间拼命的拍着云阳的马屁。

他这倒不是要巴结云阳,而是……真心崇拜云阳。

对他而言,他就是头号云吹。

“大人,邙山马贼和通古斯巴尔部,能请动他们不稀奇,但蓟辽士绅却不同,属下很好奇,大人是如何说服他们出手相助的?”

那文臣拍了一通马屁后,面带恭敬神色,问道。

一旁的刘铮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对啊,蓟辽士绅们为何出手相助?

说起来,蓟辽士绅和咱们还有恩怨呢。

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也会帮咱们?

刘铮对此纳闷不已。

“呵呵,简单,老夫只是想蓟辽士绅们转达了两个字而已。”

面对下属们的“崇拜”,云阳心中略略得意,抚须道。

那文臣不愧是头号云吹,听到这话,忙如捧哏似捧着问了一句:“敢问大人,是哪两个字?”

“新法!”

云阳傲然一笑,道。

此言一出,刘铮面露茫然神色,一头雾水。

倒是那文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学宫虽未昭告天下要行那新法,但推行新法的传闻,却始终不绝于耳。”

“听闻这新法中,有几条是争对土地的改

革,什么丈量土地,什么摊丁入亩……这都是在挖士绅们的根啊!”

“大人以此来提醒士绅们,士绅们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一打听之下,自知道大人所言不差,他们哪还能坐得住?”

“毕竟,若真让那叶寻收拾了九边后,势必会强势推行新法,到时候天下士绅又能如何抗衡?”

“所以助我蓟镇,就是在自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