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神山里,有一片湖,湖边的屋子前有个小圃,在圃里,种着一株野草。

一个女子从屋子里走出来,蹲在圃前,仔细地看着那株野草。

天底下没有哪一株野草会独占一个圃,也没有哪一株野草会被人精心照料。

如果真有野草被这么对待,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株野草就不是野草。

传说中地某个故事里,一只特别的神鸟小时候被认为是寻常地野鸭子,因此便整日和野鸭作伴,甚至因为和其他的鸭子长得不一样,还饱受排挤,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神鸟长大之后,展现了它的不同,而重新变得光彩夺目,让所有人都改观了。

但实际上这个故事里,最重要的一点其实不是别的,而是这只神鸟其实小时候就是神鸟,如果它本身不是神鸟,也不会有后面的故事。

那只神鸟就像是现在的这株野草一样,如果这只是一株野草,那肯定也不会被这么对待。

女子打量了那株所谓的野草许久之后,站起身来,远处的白鹿缓慢朝着这边走来,鹿角上挂着些带着露水的果子。

女子伸手取下野果,微微张口,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下一块野果,然后缓慢咀嚼起来。

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仙气,她看着就像是从云端走下来的神女一样。

吃了几口果子,女子忽然看向远处。

这位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过这座神山的女子忽然恍惚起来。

她看向远方的眼神变得十分迷离,在那双眸子里,有着无数特别的情绪,这些情绪,很快便一闪而过,最后只剩下一道好奇和一道怒意。

“可以看看外面的世间了吗?”

……

……

陈朝的那一页纸成为了废物,那是他的最大底牌,就连陈朝都认为除去那一页纸之外,自己是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再次抗衡妖帝了。

但当眉心里的那朵飞出来的时候,陈朝也愣住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在神山里,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离开过那座神山的那位神女。

当时她看出来自己和一位剑修关系密切,在得知那是自己喜欢的姑娘的时候,她送出了一朵,但的确不是给陈朝的,而是给谢南渡的。

这一次太过着急,陈朝还没来得及将这东西交付给谢南渡,所以那朵,还在他身上。

他也没有想过,居然在这最危急的时刻,那朵从他的眉心里跑了出来,并且拦下了妖帝的至强一击。

那朵散发着的无穷剑气,在刹那间便让妖帝的帝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让已经携卷着无数恐怖妖气的妖帝此刻脸色都再次凝重起来。

妖帝此刻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陈朝还有这样的手段,在面对着这道剑气的时候,这位妖族帝君,天下一人,须全力应付。

这一道剑气,在某种程度来说,竟然要比那一页纸更为可怕。

倒不是说两人之间有着明显的高低,只是留下的气息强弱不同。

那道剑气从那朵雪白的朵里绽放,好似每一瓣瓣里都蕴含着无穷的剑气,在风雪里厮杀而来,不管是什么东西,在这道剑气之前,就跟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撕开。

谢南渡站在远处,感受着这道剑气,沉默了好久,也没说出什么来。

柳半壁有些生气地说道:“这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身上的手段居然如此之多?!”

那一页纸也就罢了,可以短暂的匹敌妖帝便已经不是凡物了,本以为这样的东西有那么一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谁能想到,在那一页纸之外,陈朝居然还有这么一朵。

飘荡出来之后,绽放的那些剑气,就连柳半壁也能感觉得到,这绝不是所谓的大剑仙就能有的威势。

这一剑的威势,绝对是在大剑仙之上,换句话说,就是忘忧之上?

要知道,当世最强大的剑仙,是那位剑宗宗主,他为了钻研出那至强的一剑,不惜闭关多年,不惜去和大梁皇帝一战。

那一战之后,剑宗宗主的那一剑成了九分,最后一分受大梁皇帝点拨,虽说看到了些希望,但什么时候能将其彻底悟出来,其实也不太好说。

可真当将这一分悟出来之后,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天底下的剑修,只怕没有任何一人在看到这道剑气的时候会平静得下来。

忘忧尽头不是剑道最高处,这一剑,是剑道更高处。

柳半壁这会儿都看得痴了。

练剑多年,柳半壁身上读书人的印记其实已经很淡了,在无数多的时候,柳半壁都已经只认为自己是一位剑修。

剑修一路,他已经走了很远,也看到了远处的风景,但此时此刻的这一剑,还是让柳半壁震惊不已。

……

……

那一剑的光彩太过夺目,就连妖帝在看到这一剑之时都失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