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越来越大,原本应该严肃的朝堂,此刻竟像是人潮涌动的街头一般。

时间又过了两个时辰,不少人站的腿疼,可一来没有皇帝的命令,二来没有承王的准许,谁敢擅自离开?

除非是不想要这小命了。

“诶呦,还真是折磨人,这承王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不来。李大人,你说这承王今天要是一天都不来,我们不会要在这等上一天吧?”

被唤作李大人的,全名叫李周衡,乃是当朝武丞相,权利与文丞相持恒,性格严肃庄重,推崇以杀止杀,手握一半兵权,袁鸿羽的支持者。

只见他身姿挺拔的站着,与所有人都不同,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表现出丝毫疲惫或者难熬。

冷静回应:“那便等着,没有承王的命令,我等,岂能擅自离开。”

李周衡话音刚落,就听到另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

“呵,可笑、可笑啊——”

李周衡目光沉沉的看向自己的对面。

对方继续说道:“这承王是大,但,再大,也终究是臣子罢了,难不成,还能大的过天子吗??”

此言一出,在场臣子全都预感大事不妙,看这架势,这两人之间,怕是又要开启一场对仗了!

识趣的全都乖乖闭上了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嘴,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原本哄吵的朝堂上瞬间就安静的可怕。

“木大人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么请问,你口中所说的天子,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呢?”

木之和一时被怼的不知如何回应。

认真思考一番后回答:“所以,李大人是承认了,承王要高于天子之上?李大人,自古以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像李大人这样神武精明的人,在说出话之前,不如先三思一番?毕竟谋反,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周衡剑眉紧蹙,对木之和怒目而视,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

“木大人,若是这天下都没了,也就不存在所谓“谋反”二字了,届时,放眼在场的所有人里,哪一个敢说自己一定能活下去?木大人学识广阔“覆巢之下无完卵”这句话,应该不用我一个武夫来指教吧?”

“哼,陛下如今正是少年,难免任性些,我们这些当臣子的,难道不该担负起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的重责吗?如若不是这样,那你我这些臣子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依我看……”

“承王到——”

木之和还想说什么,一听到“承王”二字,立刻吓得腿一软跪了下去。

众人齐齐叩拜:“我等,恭迎承王殿下,承王殿下万福——”

袁鸿羽此刻穿着一身崭新的玄紫色衣袍,头戴金冠,手中盘着一串帝王绿的珠子,面容憔悴的合着眼靠在轮椅的靠背上,被贴身护卫推着走了进来。

面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这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每一次看到都会让众人悬着一颗心,生怕他下一秒就断了气。

“平身。”

“谢承王殿下——”

众人颤颤巍巍的起身,纷纷低着头不敢看袁鸿羽那张冷到发寒的面容,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毕竟这种事从前不是没发生过,还不止一次。

只因为有一次一个官员的眼神让承王感到冒犯,于是当场让手下的人将其杀死,一刀就将脑袋与身体分了家,鲜血流的满地都是,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后背发凉。

“本王方才听到,两位大人在争吵,且,与陛下有关?”

袁鸿羽凤目缓缓睁开,目光幽幽锁定在李周衡身上,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可否,与本王详说一番,本王、好为两位大人,评评理。”

李周衡表情坦然,毫无恐惧之意。

倒是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木之和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脑袋,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

心里却在骂:这死病秧子怎么还不死……

“回承王,木大人说,承王不如天子。”

此言一出木之和当即就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吓得身上冷汗直流:“承、承王殿下,臣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说过这话!是李大人污蔑啊!!在、在场的大人们都可以为老臣做主啊!!!”

人群中果然隐约传来几声低低的应和。

这朝中与木之和站在一队的并不少,所以袁鸿羽也不觉得奇怪。

“木大人不用自证清白,木大人说的对,本王、的确不如天子,起身吧。”

“谢、谢承王殿下!”木之和飞快起身,中途还不小心猜到了裙子,险些跌倒,幸好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

袁鸿羽小幅度的扬了扬唇:“本王不如天子,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么李大人又觉得,木大人何错之有呢?”

李周衡恭敬行礼,不卑不亢的回答:“老臣不知何为对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