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溢散着金色的粒子, 胸口的熔岩之心热忱而动荡,我双足踩在崩解的石板上,脚上的木屐由于脆弱的固定带在强压下惨遭断裂, 被穿着有些不方便的我一脚蹬掉, 隔着一层薄薄的袜子,脚下的岩石层如同黄油一般缓缓塌陷,橙黄色的岩浆发出有些可爱的咕噜咕噜。

与类似地暖的温度一同从双足与大地相触的地方输送来的,是更多、更多, 源源不断的灵压。

假如脱掉袜子直接赤足接触大地, 或许增幅会更多——我有些明悟。

只是战斗的时候突然脱袜子什么的,怎么看都很奇怪, 我没有厚脸皮到这种程度,暂时也不需要这么做。

我仰起脸,看着悬浮于头顶之上的黑棺,和与黑棺分庭抗礼的五龙转灭。

漆黑的长方体在悲鸣中裂开层层缝隙,盘旋的灵力龙抵抗黑色的灵压,落下洋洋洒洒的鳞片。

试探互相抵消, 双方对各自的灵力都有了底……才怪嘞!

我在原因不明的情况下被大地支援成了灵力续航无上限, 蓝染也在刚刚完成了对崩玉的初步吞噬——没错这个男人胆子大到直接在对战关头直接硬吃!

很难说是他几百年积累下的对战经验亦或者独一无二的战斗嗅觉察觉到了什么。

我动了下手指。

前不久才毁坏彻底的金刚封禁锁链在大地无穷无尽的灌溉下重新长了出来, 金色的锁链

落在地上,像是无辜的装饰物, 轻轻游曳。

锁链像是藤蔓一般攀爬自我身后的爱染明王而上,头端隐没于那空持的……不久前空持的第三左手中。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的确站在这里, “我”也的确被握在手中。

前者的我立于大地, 以人类的模样对蓝染发出了第一轮试探, 后者的“我”居虚空之上, 以一柄寒芒初露的刀剑之姿,冷静地俯视下方,评估以一人之躯,架住三振刀剑的蓝染惣右介。

蓝染惣右介忽然抬起头,与“我”短暂地视线相接。

他突然笑了一下。

“天才的想法。”他夸奖道。

我心下一惊。

“只是,还是太稚嫩了。”

伴随这句话的,是三振突然落空的刀剑。

——是幻觉? !

不,不是!且不说写轮眼全力运转下幻术还起不起效,光是能涤荡心灵灵台清明的金刚铃可还是在响着呢!

那么,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他是靠着纯粹的肉.体力量在移动!

“看得出来你在竭力弥补自己的短板,”从不知道的方位传来他的声音,“真可惜,现在的我不是现在的你轻易就能对付的。”

我额头蹦出一根青筋。

“打架就打架,好好闭嘴不行吗?”

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这下雪上加霜,在我暴躁的反唇相讥下,无声矗立的爱染明王动了。

明亮火红的日轮圆盘自祂身后显现,忿怒的火焰从眼睛点燃,如山岳的明王尊虚虚实实,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我藏在了佛光中。

铛!铛!铛!

三声刀剑击打金石的声音,原本攻向咽喉、胸口、腹部的三道刀光被爱染明王本身反弹开,一击三刀不成,凭空出现在半空的蓝染惣右介偏头,由我掌心发出的雷吼炮咆哮着擦着他额角飞过。

他有些意外的挑眉:“嗯?”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开目标这么大的爱染明王出来,好看吗?”仗着他打不着,我两手叉腰,“请容许我这个短板明显的体力废向蓝染队长介绍,爱染明王——我的外置灵压骨骼!”

“爱染,”蓝染惣右介慢慢道,“……么?”

三个字硬生生被他说出了意味深长,我额头疯狂跳动,咬牙:“……给我揍他!”

爱染明王欣然而动。

对面这人的攻心能力有点东西,不能再被他的话影响到,我深吸一口气,抛除杂念。

须佐能乎虽强但一直都是个耗能大户,眼下有源源不断的灵压补充进来,我完全可以放手,把自己变成无限弹药的炮台。

永续航无限火力的须佐能乎,就是一个移动的天灾。

将鬼道的发射交给本能,我沉下心,将更多的心神引到了“我”那边。

那不是曾经依附过的任何一振刀的形状,也不是被我承认的武士刀本体……那就是“我”。

灵魂,灵体,刀魂,核心,更偏向于斩魄刀一侧的“我”,在来自忍者界的须佐能乎、身为付丧神爱染国俊、诞生于某个诅咒世界的大地之力、以及蓝染惣右介的超规格灵压,四方碰撞引导下,它第一次露出了内里的模样。

它是一振胁差。

意料之中。

联系到胁差在刀剑史的地位和应用,我毫不意外,甚至有一种“不愧是我”的感慨。